下集~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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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蔡頭再度應聲倒地,但這次他既沒時間也不敢賴在地上希冀支援,因為杜立能已經跨步追了上去,他知道不趕緊應變只會更慘而已,所以馬上連滾帶爬的往旁邊竄去,同時一邊抹著嘴角的鮮血、一邊啞著嗓音大嚷道:「紅龜,你快叫臭頭回車上拿把傢俬給我,老子今天非把這小子斃掉不可!」
一開始就討救兵證明敗像已露,再加上口無遮攔的大吼大叫,根本比街頭的小混混還不如,不過有人掠陣的小杜才不管這些,他一個箭步追上去便是一陣左右開弓,招呼的全是對方上半身,目前他還不想打花對方的臉,所以他攻擊的速度並不快,讓蔡頭有機會反擊雙方比劃起來才會過癮,所以他以兩拳換敵人一拳的方式在進行這場遊戲,儘管他的胸膛偶爾也會被捶的砰然作響,但響的越大聲他的反攻便越凌厲,千錘百鍊過的厚實軀幹就宛如一塊鐵板,即使再多挨幾拳亦毫無影響。
可是敵人卻剛好相反,先機已失的狀況下又連遭重拳攻擊,氣喘噓噓的蔡頭開始搖搖欲墜,不過這回對手很客氣,在既不出腳也沒趁隙追打的情況下,他就算跌倒人家都還會等他站起來,只是纏鬥的範圍已經逐漸擴大,從樓梯口很快便轉到了推桿練習區的菓嶺上面,經常酖溺於酒色當中的便衣刑警,此刻差不多連揮拳都快沒有力氣,眼看一敗塗地的難堪場面就將出現,他又把眼光瞟向愈來愈多的圍觀者身上,然而懂得見風轉舵的人可不會傻到這會兒才跳出來亂淌混水。
同儕、部屬及長官都有人在場,可是偏偏大家都表情冷漠,因為當警察的比鬼都聰明,柿子一定是挑軟的吃,在明知小杜這組人來自秘情單位,就算警政署長恐怕都不敢冒然介入,所以蔡頭在失望之餘只能企盼黑道兄弟拔刀相助,否則他能再撐多久自己心頭必然有數,眼看小煞星又逼近過來,他只好拚著可能被一拳擊倒的風險想要埋頭衝過去,或許是他內心的呼喚被上帝聽見了,正當他要彎腰放手一搏之際,有人突然衝過來大吼著說:「幹他媽的!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找蔡老大麻煩?看老子會不會把他兩條腿都轟斷!」
大辣辣衝上來的莽漢應該是臭頭,他手裡抓著一把左輪滿臉暴戾,眼瞼下的橫肉硬是擠成一團,看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,只可惜他才剛揚起槍想比向杜立能的腦袋,旁邊有人開火了!
開槍的是宏裕,膝蓋中彈的臭頭倒在地上抱著腿部哀號,國興衝上去一腳將他手中的左輪踢掉,並且撿起來抓在手上搖晃著說:「還有人想上來逞英雄嗎?沒關係,有種的儘管跳出來試試看。」
國興並非在恫嚇人而已,可能任誰都沒料到,他話才說完竟然又朝臭頭的另一隻腳補上一槍,這下子倒楣鬼在雙膝俱傷之下,兩腳很可能就此廢掉,但是他即使痛到在草皮上翻滾慘叫,可是圍觀者不僅沒人敢趨前探望,反而紛紛往後退開,臉色煞白的蔡頭驚恐莫名地顫抖著說:「你……你們……竟然敢當著這麼多警官的面前……開槍殺人!?」
小杜直盯著這傢伙的死魚眼應道:「你都敢叫他們拿槍出來對付我了,我的人為什麼不敢開槍?信不信老子把這屄殃的腦袋轟掉責任還要由你扛?怎麼樣、有沒有種試一次看看?」
平常胡作非為、吃人夠夠的刑警隊長臉色逐漸發綠,他猛嚥了一下口水才又顫抖著聲音說:「你到底……還想怎樣?我跟你……有那麼大的仇嗎?你難道非要趕盡殺絕不可?」
這回小杜的臉寒了起來,他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:「真要說咱倆有什麼深仇大恨,你不如問問自己仗著身披老虎皮幹下多少傷天害理的事?所以今天我非把你扁到爬不動為止便不會干休,假如你運氣不好或是我手頭太重,一不小心活活把你打死的話,那你也只好自認倒楣,因為我現在是擁有免死金牌的頂尖情報員,打死一兩個貪贓枉法的臭警察保證沒事,反正你們這種人渣最愛仗勢欺人,我現在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而已,因此你他媽最好給我撐著點!」
滿臉驚懼的刑警隊長根本沒想到人家話一說完便動手,猝不及防的第一拳打在臉上,使他連顛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子,可是他雖然本能地舉起雙手防禦,但敵人卻開始手腳併用地展開重擊,每一腳都是力道萬鈞的鐵腿、每一拳皆是扎扎實實的硬拳,別說早就暈頭轉向的蔡頭根本分不清楚東西南北、就算是個正常人在這種猶如狂風暴雨的攻擊下,恐怕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,果然無處可逃的臭條子忽然一頭栽進了菓嶺旁的蓄水池裡。
沒有人知道這傢伙究竟是想逃命才衝進水裡、或者是被打到受不了才想淹死自己,然而無論原因是什麼,杜立能並不想就此放過仇人,他本來還想跟著跳進去繼續追擊,但或許是冷水驚醒了對方、也可能是腳底的爛泥令人舉步維艱,因此才衝出去兩、三步的蔡頭忽然又拚命往岸邊撲過來,看那副慌張莫名的緊張模樣,應該是想到這種蓄水池很容易淹死人,池底厚逾數尺的淤泥一但腳陷進去便不容易拔出來,而且越用力掙扎就陷的越快越深,雖然球客和桿弟已有十多人溺死在不同的球場裡,可還是會有吝嗇鬼為了撿球而甘於涉險,所以一想到這點,小煞星也連忙煞住了身形。
往回想撲上岸的蔡頭手才剛抓到池邊草皮,杜立能已狠狠一腳踹了下去,要知道軟釘鞋的殺傷力其實不比傳統的硬釘鞋差到哪裡去,因此這一腳馬上讓仇人抱著肋骨彎下腰去痛呼,可是這一來鼻尖差不多就要觸及水面,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小煞星忽然矮身將對手的腦袋按入水中,嚇得想要大叫的嘴巴立即嗆到了污水,可是不管刑警隊長怎麼扭轉抗拒,被人緊緊控制住的後腦勺就是掙脫不了那隻強而有力的手臂,這時候連喝了好幾口池水的可憐蟲,大概會後悔自己留了一頭警察不該有的浪子頭,長長的髮撮現在變成了致命傷。
含有殺蟲劑的池水喝了就算不死恐怕也得連拉好幾天肚子,所以眼看敵人已嗆到即將斷氣,杜立能這才將他的腦袋拉出水面,不過呼吸時間只給兩秒鐘,時間一到馬上又被壓回污水裡,這次刑警隊長掙扎的更厲害,可是十秒過後還是不得不張開嘴巴像金魚一樣的呼吸,眼看再撐個幾秒就可能鬧出人命,這才有個雄渾而平靜的聲音清楚地說道:「你既然不想真要了他的命,那就到此為止吧!這傢伙今天也算受到教訓了。」
不算陌生的聲音總算讓小杜停止肆虐,但他雖然讓蔡頭的腦袋浮出水面,可是並未就此放手,他只是回頭用輕鬆的語調應答著說:「久違了!高主任,現在應該高升為總局的督察長了,恭喜!沒想到今天你也會出現在這裡,怎麼?你該不會是來打球而是來查案的吧?」
銳利的眼光和敦厚的表情永遠不成正比,但這位昔日的高主任模樣就是如此,他看小杜沒有新的動作,這才緩緩踏上菓嶺說道:「彼此、彼此,我知道你這幾年在情報界也幹的轟轟烈烈,所以何不先放過這個兔崽子呢?看我的面子暫時先饒了他,後面還有的公道我保證會盡快還給你,假如可以的話我待會兒還想請你喝杯咖啡閒聊幾句。」
既然督察長已經盯上這個黑白吭瀣一氣的兩兩隊,表示警界還是有一股正道的力量在做事,這比司法界那個不堪聞問的大䖝隊算是好上一些,因此杜立能點著頭說:「也好,你能升到這個職位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,我們就到餐廳去喝點東西敘敘舊。」
小煞星雖然鬆手放開了蔡頭的腦袋,可是在起身以前卻用力甩了對方一個大耳光,這會兒狼狽不堪、滿臉傷痕並且帶著血漬的刑警隊長再也看不到一絲囂張的氣焰,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又亟需幫助的悲慘模樣,嘴角仍掛著嘔吐物的表情讓人看了就討厭,若不是督察長比了個手勢,其他警官甚至不敢去扶他上來。
那邊三、四個人忙著在拉蔡頭出水,這頭雙膝中彈的傢伙一直在嚷著要趕快幫他叫救護車,怒氣未消的小杜站到他面前罵道:「你這把左輪不管從哪來的,我保證你都會吃不了兜著走,我也知道你他媽是跟誰混的,所以現在有關係的人最好都給我聽清楚、想明白,今天晚上這傢伙所屬的幫會總壇、還有他們所經營的賭場、夜店以及彈子房和按摩院,只要任何一處還亮著招牌,那麼我一定會讓好幾個分局長的小三和小四、小五通通見報,到時候可別怨我事先沒打招呼,等身敗名裂老婆也學你們去倒貼小王的時候,那就算有人得跳樓自殺也是嘟嘟好而已。」
這番話讓人群中的三位分局長臉色一片灰暗,其他小刑警就更別談了,霎時一股不安又尷尬的氣氛馬上蔓延開來,因為有人在悄悄抽身、有人還愣在當場,這時遠方有救護車的聲音傳來,小杜故意再次強調著說:「不相信國家安全局會把你們屁眼有幾根毛的照片都公諸於世的人,就儘管再跟黑幫掛勾看看!還有,你叫做臭頭沒錯吧?北門口出身的打手、前科六筆,為了回敬你今天拿著槍跟老子嗆聲,這一下算是我回敬你的!」
話音都尚未停止,小杜已一腳猛踢出去,可憐的臭頭只發出半聲可怕的慘叫,隨著五、六顆斷牙一起飛濺而出的血液灑在地上變成兩道血痕,然後頭一歪便昏了過去,這一擊看起來好像是在打落水狗,事實上卻是小煞星在向某些人宣告~~想玩的人他一定奉陪到底!而高督察長似乎也有意讓他發洩個夠,因此在周圍一遍靜默之際,這位年過半百的老警官才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睛哼道:「該怎麼辦有事的自己就看著辦,明天我就會從蒐證錄影帶裡按圖索驥、分批開始約談,想拿頭髮試火的就儘管繼續鬼混。」
一聽上頭是要玩真的,那三位分局長和一大票警官連忙緊急撤退,就連已出發打下半場的也馬上被呼叫回來,而反應更迅速地黑道人物更是溜的飛快,就在眾人手忙腳亂的時候,兩輛救護車已抵達會館門外,現在指揮權完全掌控在高督察長手裡,他吩咐自己帶來的幾名同僚留在現場處理善後工作,然後才伸手向站在樹下的國興說道:「這把左輪也讓我帶回去一併追查吧?」
這種老掉牙的槍枝情報單位毫無興趣,所以交給警方去追查來源反而省事,等這一切都就緒之後,高督察長才指著會館二樓詢問小杜說:「咱倆就近到樓上聊聊如何?」
一個喝鐵觀音一個點了杯卡布奇諾,二樓好像已完全淨空,宴會廳裡只剩兩名女服務生在留守,他倆坐在靠落地窗的長條桌旁,先開口的是高督察長,他先摘掉老花眼鏡才說道:「我到長毛的墳前去等過你兩次,不料你都沒出現,怎麼,任務這麼忙?」
啜飲了一口冒著輕煙的熱茶,小杜這才將眼光飄向窗外綠油油的草地說:「再忙我也會去長毛的墳前上柱香,只不過是換了日期而已,反正出任務就是這樣,時間由不得自己控制,就連家人我們也只能騙說是在接受更高階的訓練才無法回家,事實上我是外勤人員,除了不斷受訓便是出任務殺人,所以今天咱倆能碰頭還真是難得。」
大概對情報單位有一定程度的了解,因此高督察長只是攪拌著咖啡應道:「其實某機構也曾延攬過我,但是我自知缺乏你那股狠勁和不怕死的精神,所以才會由特種部隊轉入警界任職,不過話說回來,你能脫離黑道轉而為國家所用,倒是頗出我的意料,不過這樣很好、也很值得欣慰,你畢竟沒有誤入岐途一頭栽進烏漆抹黑的江湖,而且還幹的有聲有色,連給各情治單位的通報我都拿到了,不簡單!鬼嶽一號竟然就是你。」
一聽高督察長連這個都知道,小杜不由得眼睛一亮的問道:「通報歸通報,能知道我這個代號的沒幾人,你究竟是從誰的口中打聽出來的?」
這回督察長有點得意的笑道:「說穿了是湊巧,我以前在部隊有個長官現在位居國防要津,所以有次昔日同袍聚餐的時候,我就偷偷向他探詢了一下,結果答案就出來了,哈哈,我這樣講你應該曉得是誰了吧?」
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,已經心知肚明的小煞星不禁莞爾一笑,他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回答道:「陳鎮國陳大將軍?呵呵……這老小子也不知是想報一箭之仇或是吃錯藥了,竟然一逕地把我往糞坑裡推,一切都是不按條理的破格提升,就連我的賣身契不合法都沒關係,好像非讓我英勇殉國不可!對了,他那個寶貝兒子呢?該不會也在圈子裡混日子吧?」
「沒有。」這次高督察長的眼睛也笑了,他灌了一大口咖啡才又說道:「他兒子自從被你挫敗以後竟然性情大變,不僅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、也從此不再迷戀武術,目前正在美國修醫學博士的學位,有機會你倆也許應該好好的喝一杯,畢竟能夠雙雙百尺竿頭的對手並不多,前途可說都是無可限量呢。」
聊到這裡小杜忽然反問道:「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簽下賣身契、並且拚命的往上爬嗎?」
能當到督察長智商絕不會差到哪裡去,所以人家毫不思索的回答道:「我猜原因有兩個~~一是個性使然,要當就當頂尖的,就跟混黑道就得當老大是同樣的道理。二是只有爬到萬人之上的高度,才能達到懲奸除惡又不會讓人掣肘的境界,否則今天你就無法把蔡頭放倒在地而無人敢加以聞問。我這樣的分析對不對?」
儘管不是百分之百的脗合,然而小杜也不得不佩服的說道:「算是八九不離十了,對!要幹就要幹到成為第一名為止,這是我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摸索出來的道理,所以我不會後悔、也不會回頭,黑與白現在對我並不重要,因為我已經做了選擇,接下來的人生我就會按照自己的觀念和步伐繼續向前走。」
看著業已由猛虎轉變成雄獅的杜立能,高督察長也只能點頭說道:「很好,只要能夠不忘初心、又能始終不偏離正道的話,我相信你的抉擇必可立石為碑,值得記上一筆;不過現在咱倆言歸正傳了,有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幫我指點一下迷津,我先說明這不是為了要抓到哪個兇手,而是純然為了能把一直懸在空中的檔案做個了結。」
彷彿是已預知對方將要提出的問題,所以小杜又啜了一口鐵觀音以後,這才望著遠方的山巒回應道:「你知道有一本書叫『失去監獄的囚犯』嗎?假如沒讀過不妨買一本來看看。」
眉頭微蹙的高督察長似乎有些不懂小杜為何忽然把話題岔開,不過他仍然點頭說道:「雖然沒看過,但是我知道有這本書,好像是位老作家寫的吧?怎麼?這本書不容錯過或是其中有何奧妙嗎?」
小杜搖了搖頭說:「內容如何咱們不談,我想跟你研究的是書名,您老有沒有想過失去監獄的囚犯這標題下的很好、也非常貼切?在現實的社會裡,許多作奸犯科的罪人和貪贓枉法的大小官吏,雖然他們所犯的罪行沒有被揭發,甚至終其一生都能夠逍遙法外,可是在另一個沉默的空間裡,比方說道德及良心這兩樣無形的枷鎖,這些人是不是就屬於沒有樊籠的囚犯?不必有高牆、電網與層層警衛,這類犯罪者的心靈當真就能自由自在嗎?」
可能沒料到小杜會突然提到這麼深刻的問題,所以高督察長不僅瞇起了眼睛,而且還認真思考了片刻才應道:「我大致上能明白你講的意思,但善惡終須有報,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是必然的道理,因此才會有法網恢恢、疏而不漏這句話,假如冥冥之中沒有定數的話,那失去監獄的囚犯絕對是滿坑滿谷,而不只是還未被繩之以法的極少數人而已。」
對方一講完小杜便笑了出來,他指了指已經遠去的救護車說:「或許這種事是見仁見智很難說得清楚,不過失去監獄的囚犯只是躲掉有形的牢籠,外面看似自由的世界難道不是一座更龐大的無形監獄?有時候我常會自省,若是那些仍坐居高堂的貪官污吏是失去監獄的囚犯,那我自己應該也是其中的一份子!就算我擁有合法的殺人執照,但這樣殺人真的無罪嗎?我不是那種幹了壞事再去求神拜佛、或是在手上串著佛珠以示懺悔的人,心靈的牢籠是種修練,或許也是種贖罪,不過所謂的審判日真的會降臨嗎?以黑白兩道壞事幹盡的現況來說,那可能只是傳道士的口號罷了。」
面對這種直指人心的大問題,高督察長也靜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:「既然你懂得自省,那我也只能說咱們就盡一己之所能,努力讓這個世界的光明面盡量多一點就是,畢竟咱們是人不是神,盡其在我也就對得起天地良心了。不過話說回來,我還是希望有關黑熊、青番等人的幾件重大懸案,你能給我一點線索或說法,兇手你不用點出來,我只是想找個好理由把這些案件簽結掉。」
無論對方所言是否為真,小杜都已下定決心,因此他一口將濃茶全部喝光才應道:「有些東西消失了其實比存在好、有些人不見了社會反而較安寧,所以不斷的追根究柢不見得是好事,何況人會偶爾失憶也是在所難免,反正失去監獄的囚犯本來就滿街走,您老又何必念茲在茲呢?鑽牛角尖救不了治安,不如把心血用在防治毒品泛濫的危機上面,這問題現在成了全球性的隱憂,我覺得這才是警方必須努力的方向,俗話說過往便是雲煙,既是雲煙就看不清真相,沒有真相的真相其實也很好,不是嗎?」
這次高督察長偏頭想了一想才喟嘆道:「雖然我無法苟同你的說法,這種理論我也覺得似是而非,但是你既然不肯鬆口,我自然也不能強求,不過,聰明如你,我希望哪天你還是能換個方式給我真正的答案,就算我已經退休都沒關係;對了,接下來呢?你是終身職的吧?繼續往上爬亦或想辦法改成文職人員?假如可能你那一大票角頭兄弟你亦應該叫他們解散了。」
最後一句已經是題外話,因此小杜只是輕巧地站起來說道:「下回碰面換我請你吃懷石料理,不過可能得等上很長一段時間,因為我馬上又得出國去受訓,這次要學開五種飛機和操作三款坦克,所以你最愛去的那家日本餐廳可不能太快關門大吉,哈哈,我知道那位女經理很喜歡你喔!」
望著小杜愉快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,高督察長的頭皮不禁有點發麻,看來人家不止把今天的功課作得很好,就連他的生活習慣都被摸得一清二楚,這種情報單位才有的本事委實讓人諤然,難怪這小子會說要進就進最頂尖的單位,很顯然這位昔日江湖道上的小煞星已經抓了一副好牌。
【未完待續】